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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多岁了,他还没娶媳妇。他是也急,也不急。不急,是他和村里一个叫翠的女孩偷偷要好有半年了。急呢,是在偏僻的穷山村,有女儿的人家都想着把女儿嫁到山外去,而论相貌,翠在这方圆十里算是一朵鲜花,找个条件好的人家很容易。他不知道翠怎会喜欢上他,觉得自己看得过眼的也就那付身板,翠说是虎背龙腰。但他知道自己很喜欢翠,一举一动都觉得很美,看不够。和翠去钻小树林的那天,他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翠她哥是他最好的朋友,那天,突然说要有媳妇了,是换亲。翠她哥说得很平静,但在他听来却如青天霹雳,立刻跳了起来指着翠她哥的鼻子吼道:“这不是拿翠的幸福开玩笑么,你、你还是不是人?”见翠她哥一脸的怪笑,就又说:“哄我的,对不对?”翠她哥说:“知道你们要好,但我父母铁了心要让翠嫁到山外的,已经有几家来提亲了。要想娶翠,得赶紧想主意,不然就晚了!”他“哦”了一声,当晚就去了翠的家。被拒绝在意料之中,但他说了一句很响亮的话:“给我两年时间,我保证体面的来娶翠!”这句话,加上翠的哀求、翠她哥的游说,翠的父母同意了,但只给一年时间。翠的父母说,翠十九了,时间长了拖不起。他说:“就依叔和婶的,一年。一年后的今天,我保证体面的来娶翠。”第二天一早,他就下山了。他知道,呆在这山上,他永远别想娶到翠。 他走了,过年也没回来。 没人知道他去了哪里,翠也不知道,但翠知道他是去挣钱,挣钱回来娶她。一年后,他回来了,带回一把的钱,还有翠的父母一辈子没喝过的酒、抽过的烟,没见过的花花绿绿的糕点。又摆了好多桌体面的酒菜,热热闹闹的把翠迎进了家门,并当众说,要带翠去过城里的日子。闹过洞房,只他和翠时,翠怜爱地看着他说:“你黑多了!”眼泪就吧吧的往下掉。他抱紧了翠,笑着说:“值,能娶到翠,就是变成黑炭团也值!”话音未落,泪也下来了。这个晚上,他有很多的话想告诉翠,但他忍住了,没说出口。因为这是他和翠大喜的日子。 几天后,他带翠进城了,准确说是城里的一个建筑工地。房是工棚改建的,他有些难为情,说:“翠你先委屈一下,将来一定给你大房子。”翠说:“傻样吧,我早知道是这样。”他问怎的?翠就笑:“挣大钱的都在楼里做事,晒不黑的。看你这黑样,挣不了啥钱的。”他就傻傻的笑,的确,他就是个干粗活的,只是他比别人更肯出力气,更肯流汗。 晚上请工地上的人吃饭,头也来了。头姓谭,喝酒时说:“翠,要对他好啊,为了你,什么苦他都吃了,好人啊!”翠的泪就又掉,话也说不出,只不住的点头。也是这晚,他说出了早就想说的话:“翠,我骗了你,骗了你父母。娶你的钱大半是我向谭头借的。”翠就偎在他的怀里说:“愿意你骗,不然能在一起么!只要咱肯干,很快能还上的。” 翠上午在工地帮厨,下午做家务,屋子虽简陋,但收拾得很亮堂,用翠的话,是家要有家样。翠爱干净,他呢,到家的头件事就是洗澡。翠专门在厨房辟了一角洗澡的地方,为了不让水四处流,周围砌着两匹高的砖,他回来,翠就会关严门窗,脱下他满是汗味的衣服,让他坐在“浴池”的小凳上,边说话,边为他洗头、搓身子。 开始不要翠给洗,说又不是孩子。但翠坚持,也就依了。他最喜欢的是翠用揉得很软的丝瓜瓤子给他搓背,觉得十分舒坦、解乏。夏天,他说城里夫妻都在一起洗,叫“鸳鸯浴”,执意要一起。翠同意了,但洗了两次就再不了,嗔怨道:“你哄我,说是洗澡,其实是使坏,弄得人家搓背的力气都没了,真是蛮牛一个。” 天热还好,冬天冷,翠就弄了个火炉,也不买煤,拣工地食堂烧过的炭花。待一大锅的水烧烫,整个“浴室”也就热乎了。而一晃,六年就过去了,家也随建筑队东西南北的搬了几次,但不管到哪儿,“浴室”总是热腾腾的。同时靠着省吃简用,不仅还了借款,还有了一笔不小的积蓄,他算了一下,不出一年,就可以给翠买间象样的房了。 又一年,他实现了对翠的承诺,买了新房。而翠就只关心浴室,从热水器到浴霸再到浴盆,无不亲临现场并加以指导,以至负责装修的时常哭笑不得地说:“姐你就一百个放心好了,保证你这浴室是全城最好的就是。”他也笑翠:“这么大的房,你干嘛就只盯着这儿啊!”翠则认真地说:“其它我不稀罕,就稀罕这儿。” 也是好事成双,这一年,建筑队改建成立了公司,谭头变成了谭总,左膀右臂的他做了副总,负责工地施工。翠很开心,觉得他有出息,他倒没觉得,也就是不干粗活了,场面上的应酬多了;身的的汗味少了,酒气重了;再就是出入的场合变了,时常要陪一些客户进出灯红酒绿的地方,虽然不习惯,但用谭总的话说,这是工作需要。 一次聚餐,翠也去了,因为都带了女人,就有人提议,让每个人都说一件夫妻间最浪漫的事,不然罚酒三杯。别人说时,都跟电影里的似的,轮到他,怎么也没想出有什么浪漫的事。回家的路上翠笑着说:“咱每天想的就是怎样省钱,怎样攒钱买房,自然没有他们说的那些花七花八的事了。”他说:“就是,咱和他们不一样。” 他喜欢带翠出门,但翠不愿意,说不习惯。他知道,翠在山村方圆十里算是一朵花,但不能城里花枝招展的女人比,走在步行街,甚至有几分土气。他呢,就使劲地给翠买化妆品、买好看的衣服。翠就说:“你就别瞎折腾了,省着点,咱还要生儿子呢!”他们早就商量好了,有了钱才要儿子,他们不愿儿子生在工棚里。这天,一栋办公大楼完工并通过了验收,晚上在酒店庆祝,也是心情太好,多喝了几杯,有人说:“头,辛苦了好一阵,带弟兄几个去放松一下吧。”他觉得也是,就说:“好,就去放松一下!”待酒劲过去,才发现躺在按摩床上,一漂亮女人正给按摩呢,再看表,快三点钟了,心说坏了!撇下弟兄伙赶紧往家赶。他知道,翠会等他。果然,客厅灯亮着,翠斜在沙发上睡着了,浴室里放着他的内衣裤和熟悉的丝瓜瓤子。眼圈就一热,蹑手蹑脚想抱翠上床。翠就醒了,揉着眼睛说:“看我,都睡着了。快洗澡吧。咦,眼睛怎么这么红?”就要细看。他忙一揉眼睛,说:“没事,刚给沙迷了一下,已经好了。翠,太晚了,就不洗了吧?”翠说:“那哪行,我可不许你脏兮兮的!” 想起之前一个女人的手还在自己身上摆弄,他觉得好对不起翠,就说:“好,洗吧,洗得干干净净的!”抱起翠就往浴室去。翠说:“你今天怎么了,怪怪的。”他说:“没有啊,是想翠了。”翠就笑:“肉麻死了,跟谁学的。”他也笑:“自学的!”突然停下认真地说:“翠,咱生个儿子吧!”翠说:“美得你!”猛得去他脸上亲了一口……。 他们还真生了个儿子,翠让他给娶名,他看着正吃奶的儿子说:“大名你取,看他虎头虎脑,小名就叫虎头吧。虎头啊,可千万别象你爹,皮糙肉厚,身上的泥要用丝瓜瓤子才能搓得下来!”翠笑着说:“才不会象你,咱儿子是要读大学的,将来在全城最高的楼里做事,再讨个最好的媳妇,让媳妇用最好的丝绒来搓背。是吧,小虎头!” 而他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拍着自己的脑门连叫了三声“好笨”,然后笑着说:“谁说咱没有浪漫的事?咱有啊!你天天为我搓背,这不就是最浪漫的事么?!嘿嘿,那天白喝了三杯酒,真冤枉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