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有声音可以把人射杀死。那不是科学家说的次声波,我对物理课是一窍不通;那是一种杂乱的,无序的,尖锐到刺耳的噪音。它不停地试图从大脑中央直入心脏,屡次冲击的尝试总是半途而止;它像一个不知疲倦的旅行者;一次又一次朝目标冲刺冲刺在冲刺。
我受不了了。
那声音在我的额骨处总会受到阻碍——我想是我的眼球阻挡了它吧;于是他就在额骨大厅中撒野,像一个小孩横冲直撞,我的耳膜屡受震荡。
我用手捂住了耳朵,可是那没用;它是由心而发的。我不可以在受它干扰!我的心底发出样的呐喊。于是我嫉妒残忍的企图将我的耳朵与它相处十四年的亲密身体分离。十五秒后,我发现:一,我没有那么大的力气能够将它们分开;二,我也不能忍受这比噪音还使人痛苦的疼痛。
于是我放弃了无畏地抵抗,任由噪音肆虐,躺倒在课桌上。远处的男男女女仿佛兴高采烈地在谈论着什么。 我喜欢这样。 傍晚,太阳还没落下去的时候,我走在回家的路上。
这些时候,我往往会思考哲学家们思辨的深奥问题,诸如人或着为了什么之类,以显示自己仿佛是诗人一般。当然也只有处于青春期的我才能感觉到这种炫耀般的自我暗示。 一只蚂蚁扬起它的头,蔑视的看着我。我也看见了它。它在离我五米处远的地方。我上前,发现它的眼光中带着蔑视、怜悯、嘲笑的复杂,这让我颇为恼怒。
蚂蚁朝我点点头,就扭动着他的屁股,向前走了。我感觉到它要带我去什么地方,于是我跟着他——尽管他的速度比蜗牛还慢。
蚂蚁来到了一片杂草丛生的地方停了下来。周围寂静无声,只有微风偶然带来的几声叹息。蚂蚁动了它的触角,是以我坐下。 我坐下了,但是他没说话,仍只是用那浑总了蔑视、怜悯、嘲笑的眼光瞧着我。我觉得有点可笑了。可是他仍然这样看着我。,我又觉得不自然。
我忍不住说话。
“你到底在笑什么?!”
蚂蚁轻轻地说:“因为我觉得你可笑还可怜。”
我几乎想放肆地大笑起来,但我还是好奇加挑衅的问了一句“为什么?”
“因为你是受噪音伤害的人,又不敢去直面对抗它”蚂蚁说。 夕阳的金色洒在了它身上,折射出怪异的颜色。
从此蚂蚁成了我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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