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是哪个年龄的女人,对于要不要、什么时候和男人发生关系都心神不宁、充满疑问。由于性革命铲除了未婚约会的规则(也就是说,你们要先稳定交往,再互相承诺,然后订婚,在每一个阶段,容许有不同层次的肢体接触方式),所以什么时候进行,成为一场猜谜游戏。而场游戏却不像正常人的相互交易,反而像是生死攸关的俄罗斯轮盘,因为到处充斥着双重标准:大多数男人鼓励女人跟他们做爱,但是事后除非女人强烈要求,否则爱常既不会新生也不会认真对待女人。然而,要在做爱之前分辨他们的台词是真是假,几乎是不可能的。
从某个角度来讲,这是本书在写作和研究上最困难、最复杂的部分,因为这个领域起伏太大。在过去20年中,我们看到性革命、女性运动和回归传统价值观等概念互相冲击,尤其令大学女性感到无所适从,简直不敢相信会遇到这种状况。高中,甚至高中以下的女孩,受到来自男孩子和其他女孩的特别压力,要她们追求性感。如果她们达到成功的话,就能得到好评。现代的女人,一生要经历好几次极端的改变,有些人在成长的过程中,父母严格要求她们要有好女孩的样子;到了十几或20岁时,在学校里突然听人说:“大家都这样,你是哪里不对?”然后发现一些残酷的事实:在和她所爱的人做爱(或是看到他的态度)之后,她仍会失去所有的尊严。
此间大家默认的规则是:“只发生过一次关系并不代表什么,这并不意味以后还会见面,或者会持续交往,更别提两人相爱了。女人不应绑住男人,男人应该要自由。”所以,在性交之后说你要拥有这个男人或甚至会关心能不能再见到他,都不够礼貌,也不合适,而应该暗示你很放得开,不会太过关心,多少表示一下你们仍然是自由之身,彼此不相干——你要热烈但不能威胁。好比说,那感觉很好,但是你没有预期心理。
而且如果女人真的做了这一切(完全把他的感受和反应看得比自己还重要,放弃以自己的感受来定义整个过程,或是依本身的想法而行的特权),她可能得到的回报是,连个情人或朋友都没有、被人瞧不起、被认为是很不认真的人、太随便,也许还“和每个人都来过一腿”等等。
所以,在决定要不要性爱的问题时,女方得付出感情和慎重思考,而且比男人多想一想它的意义到底是什么。在性革命的理论经过不断阐述后,女人还得顾及自己的名声,真是令人难以置信。是的,双重标准的情形仍很严重,更糟的是,大部分男人还懂得要去批评这种情形。
在某些大学里,部分男子有所谓的“三会规则”,也就是如果你在第三次约会的时候还没击出全垒打,就算出局了,应该移动下一个目标,没有必要留下来。这是文化塑造出来的两性战争之一:男人从小接受的社会信息要他去得分、求胜,然而女人却不想被人拥有,只想与人分享亲密感及(或)性爱,同时在做爱的过程中满怀恐惧,不知过后自己会不会被他糟蹋。
在此,男性透露了一个信息就是:“就算我们做爱,也不算什么,你也不应该因此而对我有所期待。过后我也许会和你联络,也许不会,但是我们现在不要担心这个,顺其自然,如果会发生就让它发生。要是连这点都做不到,那一定是你有毛病。”这不是完全把市场心理学搬进卧室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