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来,河北省安国市的中药产业在全国中药界享有盛名,安国也以“千年药都”和“全国最大中药材集散地”之称为荣。然而近几年安国的药业经济出现持续下滑,市场交易量、出口额大幅下降,商户大量流失、税收明显减少,国内知名企业的分支机构纷纷撤离远嫁安徽亳州,“中国第一药都”风光不再。是什么原因使安国陷入药业经济低迷的困境呢?河北缘何要解禁安国中药材初加工封杀令?而安国市何以要痛下决心优化环境重振旗鼓?日前,记者深入安国市就近几年个药都的沉浮进行了全景式的调查采访。
5月25日,安国市郑璋村农民党四海正在晾晒手工切制的甘草片,“这是第一批,切出来有几吨了,在家里放着呢。”他对记者说,“这是中药材初加工解禁后他加工的第一批货。”
“我们停业3年多了,切药的机器都生锈了。”淤村的曹志民是个中药材加工专业户,他激动地说,“我们现在有机会重操旧业,心情很振奋,我计划投资上百万,搞个合伙联营的,办成中型药材加工厂,把这个买卖做大。”
2006年,对安国的药农药商来说,严冬已去,春天来了。
安国药业病得不轻
从3年前借非典肆虐之势而药材价格疯涨,“一天产生一个百万富翁”,到次年被中央媒体曝光“假药”事件,从3年前遭遇封杀到今天被解禁,安国药业发展曾一度低迷,而如今也仅仅是冰雪初融。
据了解,全国著名中药材市场、安国市规模最大的东方药城中心交易大厅售出的摊位近几年以30%的速度下滑,市场冷清萧条,去年仅售出500多个,不到摊位总数的20%,注册的坐商由6年前的220家下降到今年4月底的164家。国内知名的同仁堂、天津中药材公司等20多家企业舍近求远地把分支机构纷纷迁到安徽亳州。
此前的2003年7月,国家六部委颁布《中药材专业市场专项整顿的紧急通知》,对农民从事中药材加工、经营下了一道封杀令,而安国市有3万户从事地产中药材初加工,其中专业村14个。就此,安国3万药农大多数被迫关门歇业,有的只能偷偷摸摸在家里干,这对在低谷中徘徊的安国药业来说无异于雪上加霜。
而由此带来的连锁反应是:安国投资近3亿元的中药升级工程,虽然拥有现代化的硬件设施和庞大的市场规模,但由于缺少药业经济的有效支撑而陷入有场无市的尴尬境地,气派但无法投入使用的中药材国际商贸中心成了安国很多有识之士心中的隐痛。
2005年,占安国全市财政收入1/3的中药产业仅仅上缴税收3678万元,与国内另一家近年来异军突起的药都安徽亳州相比大为逊色。2005年亳州的药业税收已超过1亿元,药业税收由2003年的7200万元增长到2005年的1.065亿元。仅两年时间的净增就接近安国药业2005年的税收总量。
关于安国药业的一个形象和现实的版本是:不但是财政和药农减收了,那些县里的各种职能部门也没钱可花。
安国药业病因何在
据了解,封杀令出台后,在国内外享有盛名的安国郑章黄芪市场一蹶不振,曾经活跃在安国的几十位国外客商一时难觅踪影。
“饮片全封了,外地客户也不敢来,查着了就没收,没客户敢来。”郑璋村几位药农说,“你在哪儿卖呀,没市场你在哪卖呀?”
郑璋村党支部书记陈金锁说:“黄芪也好,甘草也好,手工切了,没有执照,没有卫生许可证,你出去人家认为是假的,实际上不是假的。”
安国市药品监督管理局局长曹根来回忆说:“药农种植的需要趁鲜加工的中药材不能加工了,还有药食同源的也不能加工了,这些都属于简易加工,所运用的方法只是通过拣选、清洗、切制、修整,期间不改变药材的质量,不改变中药材的品质。”
但是,按照当时的政策理解:农民手工切制中药材就被视为非法,经营初加工中药材被视为假药。尽管现在看来是市场监管部门过于僵化地理解和执行不符合中药材加工经营实际的政策,一位药商说。
据了解,曾有官员认为安国抓药业投入过多,把很多该干的事耽误了;有些部门和个人的短期行为、不负责任的做法把药业市场和药业经济搞乱了。但是安国不抓药业就不成其为安国,不做大做强药业产业就没有出路。
尽管有人指出是相关政策的打压以及交易手段、方式的变化等诸多因素使得安国药业的发展跌入低谷,但安国内部生态环境是否也是影响药业发展的主因呢?
在今年4月28日的安国市振兴药业经济动员大会上,新任市委书记刘颖坦陈内部环境不好是造成市场萎缩的主要原因:“我们既存在管理理念的落后,管理方式不适应新形势的要求,又存在对政策的解读和执行中缺乏实事求是精神的问题。对个别执法人员公权私化、吃拿卡要监督监管不严,对少数不法药商背弃诚信、掺杂使假损害‘药都’声誉打击不够,对少数黑恶势力强装强卸打击不狠。”
安国药业能否药到病除
4月28日,在素有“千年药都”之称的安国市药业发展历史上是一个值得铭记的日子,当天上午,近万名药农药商特意收看“安国市重振药业经济大会”直播,会后全县药农自发地敲锣鼓放鞭炮持续半个多小时。安国市委宣传部的一位人士说,这是近年来安国市最生动也是最有效果的一次大会。
保定市食品和药品监督管理局局长徐顺通到安国深入调研以后触动很大,
在与安国药商药农代表第一次见面会上,他大胆提出放开中药材初加工的观点。他认为,过去把中药材加工产品当成药品来管理既不科学也不符合实际。他说:“一个是地产药材,需要趁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