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白术的价格趋势,真是众说纷纭 。较有代表性的观点是:白术一多两年,一少也是两年,涨价两年,落价也是两年,所以在2007年产新前,白术是必跌无疑的(参看王超的“亳州市部分品种药材近期动态点评”)。
我认为,种观点,只是抓住了矛盾运动的一般规律,而勿略了矛盾运动中的特殊性。我们试从解放战争初期的孟良崮战役做分析。当陈毅和粟裕下决心切割74师并把它消灭时,面对的将是“内外临敌”的阵势。74师是国民党军队中的精粹,而与其相距一至二日行程的,是一字长蛇排列的国民党的8个整编师(军),“内外临敌”是兵法上的大忌,但粟裕在矛盾运动的一般性中看到了它的特殊性:华东野战军已有能力阻挡外围之敌达两天时间,而有这两天时间,他能够集中五倍于敌之兵力,把张灵甫的74师消灭于孟良崮。粟裕就是因为抓住了矛盾运动中的这点特殊性,成就了一代名将。
我们也可以从“ 背水一战”这一成语追溯到楚汉战争时期。那时韩信奉刘邦之命在山西、河北开辟第二战场,当他在井阱和赵国军队作战,采取“背水列阵”而竟打了胜仗。 “背水列阵”本也是兵家大忌,但韩信在向将士们解释时,说出了那场矛盾运动中的特殊性:“……我韩信没有能得到素有训练而能服从调动的将士,……在这种情况下只有置之死地,使每个人都主动去奋力作战。如果把他们置于能死里逃生的地方,那将会全部逃走,怎么还可以用他们去作战呢?”
再信手拈一个大家熟知的“借东风”的故事,当周瑜看到“红旗漫卷西风”,便一口鲜血晕倒在地;因为他知道在下半年长江上刮的都是西北风,而这样他的火攻计划便不能完成。而诸葛亮的胜人之处便是能够预见到矛盾运动中的特殊性,他知道在此后的三天中就会有东南风,所以火烧赤壁成功了。
药材盛极而衰衰极而盛固然是它的本身规律,但在具体运行过程中也会表现出许多特殊性。
2005年10月,白术开始涨价,这本当会刺激生产,但特殊的情况是由于2004年白术价格重返低位,2005年农民育苗和留子都极少,制约了2006年及2007年的生产。
2006年白术继续在较高价位运行,照理农民的种植热情会很高,但许多产地却不是这样,新昌回山的农民仍以为不及种茭白合算,河北邢台的农民仍在种大白菜,甚至亳州的农民也以为2006年的白芷比白术更合算。
1985年,白术到了高价位,浙江农民甚至喊出了这样的口号:“要发财种白术。”但现在呢?我认识一个农民,他自己劳力没了,叫儿子帮忙种一些白术,儿子却说:“叫人家看到我去种白术,太没出息了。”因为有出息的人都往城里跑。
发展白术生产需要有白术种子,以前浙江农民是自己种植自己留养,所以对价格反应比较敏感,但现在是多数地方种子靠异地供应,价格虽然上去,但种子繁育地的反应却滞后,种子跟不上,生产的恢复也将滞后。
象这些,都是矛盾运动中的特殊性,如果舍弃这些特殊性去奢谈一些粗浅的规律,会有什么益处吗?矛盾运动中的一般规律,多数人都能掌握,但如果拘泥于此而不能更进一步,便是庸常之辈;而能在矛盾运动中发现特殊性的人,才是俊才 ,成就大事业的都是他们啊!
我愿以此文与药界朋友共勉,并希望药界也能出一些象粟裕、韩信那样的俊才,才不枉大家在此辛苦一番。(赵春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