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叉神经痛(trigeminal neuralgia,TN)的发病机制尚不清楚,临床上也无十分满意的治疗方法。神经肽是生物体内主要起传递信息作用的生物活性多肽,分布在神经组织和其它组织,既能发挥神经递质或调质作用又能发挥激素的作用。随着对神经肽研究的不断深入,发现许多三叉神经系统内的疼痛性疾病均有神经肽的参与、特别是P物质(substance p,SP)、降钙素基因相关肽(calcitonin gene-related peptide, CGRP)、血管活性肠多肽(vasoactive intestinal polypeptide,VIP)等,为进一步研究TN的发病机制、探索新的治疗方法提供了理论依据。
1.基础研究
1.1与头面部痛觉有关的神经肽
头面部痛觉主要由三叉神经传入纤维传导,第一级神经元胞体位于三叉神经节(trigeminal ganglion,TG),轴突终止于三叉神经脊束核(spinal trigeminal nucleus,STN)。中枢神经系统内有一个内源性痛觉调制系统,通过下行活动对来自脊髓背角和STN的侵害性信息进行调制。SP存在的神经元中约50%为C类纤维和20%为Aδ类纤维,提示SP可能与痛觉传导有关;椎管内注射SP受体兴奋剂可使痛阈下降,注射SP受体拮抗剂则可使痛阈提高,进一步说明SP与痛觉传导有关;TG中有丰富的SP阳性神经元,三叉神经脊束核尾侧亚核(spinal trigeminal caudal subnucleus,Vc)有丰富的SP阳性纤维支配,这些纤维主要来自TG;另有研究表明,内源性痛觉调制系统中也有SP阳性神经元,主要位于中脑导水管周围灰质(midbrain periaqueductal gray,PAG)、中缝大核(nucleus raphe magnus,NRM)和背侧缝核(dorsal raphe nucleus,DR)等,并发出纤维到Vc,提示从中枢纤维释放的SP可能作为疼痛抑制因子而发挥作用。CGRP与多种神经递质或神经肽共存,在TG内发现有CGRP与SP共存于1个分泌颗粒内,此外还与生长抑素(somatostatin,SS)、VIP等共存;中枢系统内如三叉神经核等有大量CGRP阳性细胞,PAG、丘脑也有少量CGRP细胞;脊髓蛛网膜下腔注射CGRP可使痛阈降低,注射CGRP抗体则可提高痛阈,由于CGRP与SP在初级传入神经元内共存,推测CGRP可能促使SP的释放而有利于痛信号的传递;脑内注射CGRP可提高痛阈,并不为纳洛酮(阿片肽受体拮抗剂)阻断,表明脑内CGRP的镇痛作用不依赖于内源性阿片肽镇痛系统。中枢神经系统中有广泛的VIP细胞分布,如PAG有大量的CGRP细胞,STN、孤束核和NRM可见到VIP细胞;周围神经系统内的脊神经节、结状神经节、交感和副交感神经节内均发现VIP神经元;目前有关VIP在痛觉调制中的作用尚不清楚。SS在神经系统的分布非常广泛,脑内以下丘脑浓度最高,外周神经系统也有广泛分布,如TG的某些一级传入神经元也含有SS;疼痛可促使脊髓内SS释放,因而脊髓内SS含量降低,鞘内注射SS可提高猫、鼠的痛阈,且不受纳洛酮影响,目前大多数学者认为在脊髓水平,SS既参与痛觉的传导又参与镇痛;脑室内注射SS可提高痛阈,5-羟色胺(5-hydroxytryptamine,5-HT)受体阻断剂可逆转其镇痛作用,纳洛酮或阿片肽抗血清可部分地抑制SS的作用,表明SS的镇痛作用与脑内的5-HT系统有密切关系,与脑内的阿片肽系统也有一定的联系。众多资料表明,一种神经元内往往有多种神经肽共存,如许多无髓鞘纤维的背根神经节(功能上与TG相当)细胞含有SP、CGRP、VIP、SS等;而同一种神经肽在不同的部位往往产生不同的生物效应,如SP、CGRP、SS等在外周和中枢对痛觉的传递和抑制具有不同的作用[1-2]。
1.2动物实验的发现
Yonehara[3]等发现,电刺激兔牙髓可使Vc浅层SP释放增加,电刺激NRM可使Vc浅层处的5-HT显著升高,并可有效地抑制由牙髓刺激所导致的SP释放,在Vc浅层局部应用5-HT也能获得同样效果,上述5-HT的作用可被5-HT受体拮抗剂所阻断。Henry[2]等用免疫组织化学方法对猫三叉神经核内CGRP能神经进行光镜下定位,并与作感觉根切断术的猫比较。结果发现:TG内有许多CGRP阳性细胞,近胞体处有CGRP阳性纤维,但在近中枢部分稀疏;Vc处有一致密的CGRP免疫反应带,以Ⅰ、Ⅱ层最密;后根切断术后,TG内仍有CGRP阳性细胞,有更多纤维显示CGRP反应阳性,有些纤维还出现生长锥样扩大的末端,大部分出现在病变区的末端,有些还穿过病变区一小段距离,并呈扭曲的行径,运动核胞体和纤维的CGRP免疫反应也增强,并刚好位于运动核喙侧的感觉主核(main sensory nucleus,MSN)的CGRP阳性纤维也增加,表明CGRP阳性纤维是一簇伤后具有再生能力的神经;术后10天,Vc的Ⅰ、Ⅱ层内还可见有CGRP阳性纤维,但数量减少;术后30天,CGRP阳性纤维位于Ⅱ层外侧,并贯穿整个亚核,有少量纤维到Ⅰ层,Henry认为这可能与第七、九、十脑神经以及颈部部分背侧根神经纤维突入STN和MSN有关,另外还有可能是对侧的初级传入纤维。Henry认为,TN经外科治疗后(包括后根切断术)疼痛复发的原因可能与上述因素有关。Li[2]等对鼠Vc内中枢来源的SP能纤维和终末的研究发现,SP能纤维及终末高浓度集中在Vc浅层Ⅰ、Ⅱ层,三叉神经脊束内也有一些SP能纤维;后根切断术后,Vc浅层内SP能纤维及终末显著减少,但三叉脊束内SP能纤维几乎消失;SP能神经元主要位于PAG、DR、NRM和邻近网状结构。由于Vc内并无SP能神经元,所以,在Vc内存留的SP能纤维和终末可能来自脑干结构;5-HT和SP共同存在于缝核的一些神经元和Vc的一些纤维和终末中,Vc内的纤维和终末有三种:(1)SP和5-HT共存的纤维;(2)SP纤维;(3)5-HT纤维。为以往有关刺激PAG、NRM可阻断由口面部伤害性刺激所导致Vc浅层神经激活的观点提供了形态学依据,并认为SP是内源性疼痛控制系统的重要递质和调质。王红[4]等用免疫荧光双重标记技术对Vc和脊髓背角浅层内的细胞、C纤维及其终末的SP能、CGRP能、谷氨酸(plutamate, glu)能、一氧化氮(nitric oxide,NO)能细胞、纤维及终末进行了定位、定性和定量的系统研究,结果提示C纤维主要含Glu,Glu是初级传入纤维最主要的神经活性物质,此外还有一些C纤维含SP、CGRP和NO。
2. 临床研究
2.1与三叉神经有关的疼痛性疾病的临床研究
Goadsby[5]检测了9例因TN或非典型面痛患者在作射频热凝治疗时颈外静脉血中SP、CGRP的含量,结果发现6例面部出现潮红者的SP、CGRP均显著升高。在对偏头痛、丛